“’以小麦砌成帝国,而非沙子。’据说我在大火中漫舞,鸣琴唱和。”
昨天和盖拿见面以后,我们以手半剑对练持续到深夜,那可能让我太过疲惫了,所以直到听见清晰的声响才醒过来。张开眼睛,刚好看到剑术大师将腰带穿过长裤裤耳。
我很想要转开视线,因这这样感觉真的有点奇怪,可是我办不到。那画面,实在太震撼了,已经是艺术的范畴。
盖拿背上短短的纯白色夏毛,完全没有遮盖住那如同雕刻出来般贲起纠结的背肌,搭配上巨大隆起的二头肌和三角肌,让他彷佛一尊宏伟的大理石雕像。
我听到盖拿扣上皮带扣环的金属碰撞身,接着他转了过来面对我,好像在床上找着什么。
理性在上,快把你的头转开!或是至少把下巴复位,阖起你的嘴啊!
我看到我的良知站在一旁,揪起我的耳朵嘶吼着说教。但我也注意到他不时会偷偷往盖拿的方向瞥一眼──哼,真是个伪君子,先擦擦你自己的口水吧。
但是我可以理解他的挣扎──壁垒分明的腹肌轮廓都透出毛发了,粗犷浑厚的胸肌更是大到……
我终于找回一理智,猛然将头扭开。再盯着我恐怕就能知道,过于亢奋会流鼻血的都市传说有几分真实性了。
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种事啦?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跟我有同样”偏好”的大灰狼们也会有这种困扰吗,还是我即使在少数中一样是特例的异类?或许我可以问一下埃忒耳──我可以问埃忒耳吗?我可以问埃忒耳吧?
我无助的用双手用力刷着脸部到吻端的毛发,试着让自己清醒一点,或是之类的。
真是太棒了对吧?先是皮克西尔波克──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然后是盖拿。虽然脾气暴躁又不苟言笑的剑术大师没有过什么太特别的表示,但我很确定,他对我的注意是远远多于其他大灰狼的。甚至,是超过了直属师徒会有的那种关切程度。
不只是这一年来的单独剑术指导,在之前我就隐约感受到了,黄昏时段的训练,他总是试着教我更多东西,而且也比对其他大灰狼更严厉许多。从去年开始,本来以为我的疑问有了解答,就只是在我身上看见的天赋,还有我们都是异能者,那种培养后辈的心情。
但后来某次无意听见的食堂流言,几匹年轻的大灰狼聊到,大师波洛塔在黄昏训练时证实,盖拿是几年前才终于愿意分担剑术指导的工作,而且他负责的时段远超过惯例应该分配的──其他剑术大师都曾开玩笑说应该是某种旷职太久的罪恶感。只是我后来确认了,盖拿开始参与黄昏训练的时间点,正好是我九岁那年──我开始学习怎么握剑那年。
这些事情综合在一起,否定了只是巧合的可能性。基于某种我不了解的理由,盖拿非常在乎我。
昨天知道了盖拿和维若的事情以后我并没有多想,但这个发现,让一种新的可能解释加入了候选清单──盖拿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没有机会拥有的孩子。
我将脸埋入手掌之中,怀疑如果自己把这个想法说出口,会不会尴尬到当场直接消失。
但是我想,我是知道的,我一直把……
”醒来了就别浪费时间,十分钟以后就开始供应早餐了。”剑术大师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来向他看去,盖拿正把阔剑系上腰带,然后拿起挂在墙上的斗篷。”我给你五分钟。”他在胸前交叉起双臂说道。
我马上将被褥丢到一边,自床上弹起,冲进浴室,一手抄起牙刷,另一手感应水龙头,引导足够量的液体开始盥洗。
以高频率波动震荡水流,产生空蚀现象使脏污脱离毛皮──我还不敢用来取代刷牙,担心这会弄碎我的牙齿──现在我已经熟练到能额外分出水流,把脏水用支流给带走,清水继续流淌过全身。而且衣料也不会再残留液体,所以我甚至不需要将衣物脱下来,还能够顺便洗衣服,让清洁自己的效率升华到了极致。
这已经近乎是使用超临界流体的程度了,但简单又不费力。或许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复杂又耗工的方式解决,不论那有多酷炫──但这也不表示我会放弃继续尝试弄出超临界流体水──为了……科学?
当我着装完成,站在盖拿身前时,他挑起一边眉毛,对我投来了个打趣的眼神。
”呃……怎么了吗?”我有点不自在的问道,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被魁梧的剑术大师俯视的压迫感实在很强。
盖拿抬起手,在我胸口戳了两下,我低头以后看见”领口”外露的洗标。
我压下脸颊涌上的尴尬燥热感,将短袖圆领衫内外翻过来,重新穿好,跟在剑术大师身后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