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声:寒冬是她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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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ublish Time:2023-09-10 17:00

新声:寒冬是她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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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lost


已经很晚了

寒风不断磨蚀着摇曳的烛光,顺便掠走我身上残存无几的热量。我的双手辗转于琴键间,如同死囚流浪在黑白的荒原,手腕处紧束的袖口与镣铐无异。身下的木凳能捕捉任何一丝身体的晃动,并藉此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致使冰冷的教棍落到我的脊背上。

父亲站在身后,如同神庙两侧矗立的装饰性石像,亦如王庭深处身披铁铠的守军,肃穆无言。他唯一的动作便是将手中那根长短适中的教棍,不时挥向我身体的某个部位,以纠正我微乎其微的失误。然而弹错音之类的事故早已不再发生,于是他将重心放在演奏之外的部分,出现了对手型,身板的不可理喻的苛求。但他未曾发觉,他的标准早已径自谋反而伤害到音乐本身,戕害了其中最后一丝情感。

“今天就到这。”

已经很晚了,阴沉的石像吹熄烛火,示意我离开。我感叹烛芯与蜡块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么我呢?我何时得以逃离这难捱的宿命?

我很冷,晚来的战栗化为梦魇,撩拨我内心深处的回忆。

我是Kreid家族的独子,而非独生子。Felicia Kreid,我的姐姐,她长眠于数年前的那个寒冬。

她,不曾做错任何事,她只不过瞥见平凡热恋的端倪,将自己的热切与隽永寄寓于温热的信纸,并将其毕呈于她所倾心的,平凡的青年。可无瑕的爱恋触怒了功利主义,隆冬与铁门共同构成花季少女的审判庭。

那日清晨,家中四处传来她的脚步声,她就像勤劳的女佣,而非家主的千金。阴暗的宅邸沐浴在她的欢歌声中,一年里最冷的季节似乎不能与她的热情抗衡。她将写着精美花体的信封放入提包,我走上前去,扯了扯她的衣角。

“你又要出去了?”

“小少爷,你管不着。”

“信里……有什么?”

“你不懂的啦,你还太……”

她的话语停顿,脸上的欢快神情渐渐褪去。

“你不会懂的,这个家的所有人都不会懂的。”她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等,等你回来再告诉我,好吗……”我拉住她的手,期盼着她的回答。

“嗯,我答应你。”她答应了,但并未回头。

我望向她离去的背影,明明身着厚重的冬装,我却能依稀看见一袭轻盈的裙摆——即使这件装束并不存在。

不,它理应是存在的,它以最上乘的爱为布料,歌声为它织出细密的针脚……

她走后,父亲径直走向她的房间,在他的肆意翻找中,我接连听见实木抽屉的呼号,某一级抽屉有金属锁芯驻守,却也禁不住父亲的多次抽拉,败下阵来。我躲回自己的房间,透过门缝窥见他手中攥着几张信纸,仿佛绑匪正挟持着人质。

“Felicia,你忘了我的教导。”

他从口袋拿出火柴,光芒生发于利落的划擦,引燃了烛芯与蜡块。火焰不再是光与热的象征,它正为情与爱的产物送去毁灭。雪白的信纸化作纷飞的烟尘,却不忘在四散殆尽前发出最后的呜咽,而在父亲眼中,这只是纸张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很快,烟尘便与沉郁的空气融为一体。

“Felicia,快回来吧。”少年尚且青雉,他理不顺恋人间的几缕情愫,洞不明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

而我曾是他。

“Felicia,请别回来。”青年已然成熟,他身缚铁索,深陷泥潭,如同死囚,亟待行刑。但他仍朝着过往竭声呐喊:“Felicia,别再回来!”

而他便是我

我只是不想让死亡成为逃离的唯一途径。

她去时晨曦遍野,归时漫天流霰。突然来访的寒潮用天鹅绒铺满路面,而她踏出的黑色足迹很快便被苍白填满,消失在单色调的大街。在最后一丝虹霞被地平线吞噬的一瞬,她敲响了宅邸的大门。

那是一扇铁门,沉重,冰冷,隔绝外界,而如今它倔强地被从内侧上锁,把严寒,风雪与Gugor Kreid的生女阻隔在外。

她多次敲门无果,他不会打开它,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打开它,尽管自己的骨肉在另一侧瑟瑟发抖,呼出的纯白雾气瞬间凝华。我透过房间内的小窗朝外看去,她早已远离家门,直面风雪。我打开窗,从屋内翻到屋外,恶寒刺痛我的皮肤,积雪割绞我的脚踝,我不在乎,我只朝着她在的地方跑去。

“姐,我们回去吧,我们从窗户里进去。”我抓住她冰冷的手,引导她回去。

“Viena……这个家不需要我了……而我也不再需要这个家……”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能感受到,她的余温正被寒风裹挟而去。

“可是你去哪,你,你很冷,你会冻死的!”

“我不冷……我要去找……一个傻小子……他爸爸是鞋匠……妈妈是园丁……而他想当一个面包师……”

她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向我微笑,热泪不经意间划过她结霜的面庞。

“Viena……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以后……一定会懂的……”

她抽回被我拉着的那只手,来源于我的些许体温使它能自如活动。她从提包内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我。

那是一个穷小子对一个没落贵族千金的爱,即便纸张泛黄,字迹潦草,词句质朴……

那也是最珍贵的爱。

……

她离去,骤雪不断吞没她的背影。隆冬成了她的棺椁,而爱,成了她最奢华的陪葬品。

梦醒时分,霞光已越过窗棂,走入我的房间。朝阳暖意十足,却不曾融化我心中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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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虽然是兽人主题的文章但不知道怎么不做作地进行兽人描写,,。这点我还会努力的!也不是很懂自己写得怎么样。。。总之尽力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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