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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声:哀歌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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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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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ublish Time:2023-09-28 18:13

新声:哀歌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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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lost


睁开眼,练琴,然后闭上眼,结束一天。

我受够了这种对生命的,充实的虚掷。

一天又一天,屋外由寒转暖,四处积雪化尽,生机重现,仅剩这座陈腐的宅邸,肃杀依旧。而能用歌声驱赶死寂的人,早已死在多年前的雪夜。后院的玫瑰丛荒芜至今,数年来不曾鼓出一朵花苞,壁炉里的柴火每每受潮,燃烧时发出噼啪声响,家中的一切都未曾停止对她的哀悼,即便她的死期早已过了数个冬季。

乌鸦盘踞在房屋的尖顶,用凄厉的啼鸣消弭初春的温润,径自营造出荒凉墓园般的氛围。身披黑蓑的使者往往不受待见,它们从人们的咒骂声中,习得了静谧。

它飞落窗台,我们四目相对。与父亲的深色毛发相比,它的羽翼黝黑而光洁,未有一丝陈腐气息,而他也正打量着我,用它深邃的目光,刺穿我佯装的平和,直达绝望的内心。

若是家燕,毫不费力便可寻得安逸的居所。若是黄鹂,几声啐骂便可引得人们的赞誉……

可它是乌鸦,因此歌唱是种罪过,安居是种奢望。

它在我遐想时飞离,回归漆黑的大群。它们作为有声的生命,只因未能融入春和景明,便被贬为凶兆,无端受到唾弃。当哀歌被唱至尾音,它们便起身飞去,不曾在纯白庭院中留下一根黝黑羽翼。

它们是乌鸦,哀歌是它们的宿命。

入夜,鸦群不见踪影,不知是早已回到林间枝头,还是它们用自身构成了黑夜本体。父亲穿戴整齐,准备独自出一趟远门,家中的车夫难得做回本职工作,拉车的马也许久未曾远行,不情愿地踏着一地的皎洁,朝北极星的方向疾驰而去。此刻天无风云,清朗月华,微芒星烁,交相辉映。藉此,我再度启封Felicia的信,霎时,一地月华仿佛瞬间变回当年的荒凉雪景,闲适的晚风中也掺杂着几许可怖寒意。而来自过去的不适感随信中字句的推进不断消逝,最终留存的,只有他对她的无瑕爱意。

“爱给予某人的勇气,可令其无惧死亡。”——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后,一股奇妙的情感自我心底升腾,如同温热隐泉中泛溢出的白汽,涌入我思维的深林,如此情形用话语或文字皆难以描摹,我由此首次感到语言的无能。

但当我望向那架琴时,一切都变了。

我原以为我恨它,恨它时常走音,恨它总是冰冷,恨它折磨我的双手,浪费我一天又一天的生命。而现在我意识到它不过只是架琴,浑身沾满上个世纪的风尘。我不该恨它,是我将木讷的情感当做它的运行机理。

况且,真正戕害我的另有其人……

不同以往的是,琴键的温度与我的体温无异。我向它诚心祈祷,希望音乐能成为我情感的载体。儿时的我曾脱离谱纸,致力于弹奏畅想出的旋律,却不知这些声音传到父亲耳中后,我将面临怎样的训斥与威胁。

自那之后过了太久,如今的我几近成年,我分明爱着音乐,多年来对其离经叛道并非我的本意。我尝试抓住信中情感的端倪,同时用指尖在黑白键间不断摸索。潦草的开头虽毫无章法和逻辑,但当我深入,情感便止不住地迸发,漫溢,淹没整座宅邸。琴音滴入心灵的湖面,泛起名为爱的涟漪。沉浸其中时,我尚能听见她轻盈的脚步声,她从过去向我走来,身上的风雪难敌初春的热切,在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中融尽。

她停驻,切实站在我的身后。而当我转过身,才发现她并非Felicia,而是我的母亲。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继续吧。”说罢,她便离开了。

那之后,我意识到Gugor Kreid的存在早已占领了我生命的大片领土,整个我所知的世界竟毫无根据地以他为中心运转,以至于每次他出门后我都难以意识到旁人的存在。而本应与我有交集的人们早已被他“不准打扰Viena练琴”的规定支开,就连圆桌上的暂聚也被他三餐前的加练怠误。

原来我早已被隔绝,如同汪洋中的孤岛,而Felicia是那艘唯一会靠岸的帆船,却早已触礁,陨落海床。

风浪不会上岸,海面的一切与我无关,唯有群鸦盘踞于此,哀歌依旧。

……

翌日,他归来,并不知晓我昨夜的犯忌行径。
“下周你自己去一趟奥里亚剧院,到那你就按照每天练的弹。”他将这句简练的话掷出,随后递给我一封带有鎏金烫印的信函——那是张入场证明。

有关剧院的记忆逐渐浮出脑海。那时Felicia领着我在狭窄的街巷中乱窜,迷宫似的构造中,我们总能辗转到此处,它仿佛这个街区的终点,而沿途一切皆为它的路标。

在我遐想的间隙,耳边传来了车夫与女佣的交谈。

“老爷盘算这事可太久了。”

“是啊,老爷教得好,少爷学得勤,这么多年下来这事还能不……”

受限于种族,我不受控地立起双耳,机敏的女仆察觉后,立马给车夫使了个眼色,随后二人噤若寒蝉。

这夜,父亲反常地在我门前踱步,踌躇再三后还是推开了房门。即便我毫无入睡的打算,却还是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直直地站在门前,作为我的导师和生父,说了很多话,简练的语句无意叠加出同一个意象——我要成为那只皇庭铁笼中的金丝雀。

数年受难,只为给皇宫贵族造就一片歌舞升平。我羡慕窗外嘲哳的鸦群,无羁高歌也曾是我的理想。可我充其量是只笼中鸟,是那种华贵而低贱,终将被时代的洪流冲得全无踪影的边缘角色。即便有幸得众人拥趸,也终究于我无益。

我是Viena Kerid,哀歌是我的宿命。


Comment

@soulost(23-09-28 18:14)

更新超慢……由于部分原因以后大概会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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