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返回公寓的地铁上，芃伊和洛泽全都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们的手机上都是永和城的地图，洛泽的爪中同时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简单画着好几条街道和一个红点——他们正在试着寻找那狐狸的智能表上显示的集合地点。
芃伊在游梦时没看见地图上有任何地名标注，只有互相交错的街道和数栋建筑，她也是凭印象给洛泽画了张草图，让他帮着一起在城市地图里到处乱划着来碰运气，但这显然没那么容易。
“我把北边都看过去了……”洛泽放下手机，高抬起头，眯了下眼睛，“没地方像。”
“我也没找着。”芃伊跟着附和着，但依然在盯着自己的屏幕，“我准备去看东城，不过，那地方在郊区也说不定，你去看看？”
“喂，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就画了这几条线和一个点，能找得着？”洛泽抱怨着，抬起左爪猛搓了下自己的脑袋，盘飞出了许多狼毛，“这说不定都不在永和城。”
“总得试试嘛！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线索。”
“……我还是先在家附近找找吃饭的地方吧，回家前先把饭吃了。”洛泽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白天可是被你吓得什么东西都没吃。你中午吃医院给的那一坨劣质菜倒是吃得很香。”
“说实话，我还是饿。”芃伊抬起头看了一眼洛泽，砸了下嘴，“我感觉我得到的不止是游梦的能力。我直到现在都不觉得累和困，而且食量也变得特别大。”
“哈，那你以后多去食堂吃免费餐吧，别把咱们给吃穷咯。”洛泽调侃地笑了一声，然后低头把地图移到了他们的公寓，翻找起了附近的美食。
“别想着找吃兔子肉的店哦……”芃伊嘟着嘴，看着正快速浏览着各店简介和位置的洛泽，“找个能咱俩坐一起聊天的地方。”
“好好好……顺便，那种店可不敢往这么热闹的地方开。”洛泽微笑着瞟了一眼旁边的芃伊，然后继续翻找着店面，“这家看着不错，就在咱家附近，而且……”
洛泽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同时把脑袋歪向了一侧，左边的眉毛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咋了？”
“这地……会不会就是……”
洛泽赶紧把那张纸放在了手机旁，仔细比对了一下，然后激动地把芃伊拽了过来。
“喂喂，这地的街道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啊？真的？”芃伊看了一眼洛泽的手机，然后立马也从自己手机找到了那家店，一家名叫‘水晶·星空咖啡’的店铺，但似乎也提供各种主食，就在他们公寓楼旁边一点的位置。
第一眼看上去，芃伊其实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直到洛泽把爪子伸过来，把地图翻转了下方向，变成了南上北下的倒转形式之后，面前的新地图让芃伊猛地惊呼了一声——这就变得和她在游梦中所见的那份地图一模一样了，而红点的位置，正好就是那家咖啡店。
……
“唔。居然是这里。”
芃伊和洛泽站在那个面积不小，而且有两层楼的店面的门口，看着二楼墙面上亮着白色灯光的招牌，一起歪了下头。
他们直到看到这店面，才想起来他们从自己公寓的客厅窗户就可以直接看到这个大招牌，芃伊的卧室窗户处也能看见它——而且由于招牌灯的亮度太高，芃伊常常在睡前因此而跑去拉上窗帘，但她每次都没去注意这招牌的内容，也从不关心这家店是做什么的。
店内此时正有许多兽在用餐，芃伊在心里默想了一下要问店员的问题后，就拉着洛泽直接推开了那扇玻璃门，走进了店铺。
“欢……迎？”
刚走进门，一只刚好从门口经过，穿着黑白的服务员工作服，正端着盘子送餐的郊狼便把头扭了过来，而就在他看见芃伊和洛泽的瞬间，他明显地被惊了一下，两只高高的耳朵突然弹了出来，简单的一句欢迎也几乎没说清，同时身体也猛停在了原地，差点把盘中的两杯咖啡和一盘炸鸡甩飞到地上。
“呃，有什么问题吗？”芃伊注意到了那个服务员的奇怪举动，问道。
“抱歉……我只是……”郊狼皱起了眉头，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坐在前台的那只獾，才继续道，“第一次见狼和兔子在一起……二位可以坐那边那个靠窗位。”
“我们想先问一些问题。”芃伊在那郊狼即将迈开腿走开时，说道，“能让我们见一下这店的负责人吗？”
“……你们，去问前台吧。”
郊狼说完，便端着盘子继续送餐了。
“二位想点什么？”
前台那只眼睛半眯着，穿着墨绿的衬衫，戴着副绿框眼镜的獾看着那两只向他靠近的兽，稍稍耸了下肩，问道。
然而，当他看见面前的两只一起把他们的警官证亮了出来，怼到了他面前时，獾的眼睛立马瞪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说道：“我们……违啥规了吗？
“没有。我们正在办案，来这是为了收集线索。”芃伊也把声音压低了些，说道，“没事，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明白了……请跟我来，我带你们见负责人。”
那只獾很快就领着两只走上了楼梯，二楼此时似乎正在装修，没有开灯，堆有许多没拆封或刚拆封的大箱子，已经拆出来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餐厅要用的设备，反倒和芃伊在参观警局实验室的时候见到的大家伙有些相似……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餐馆店长的房间。
一只穿着正装，但没打领带，衣服扣子也没扣上的薮猫就坐在这不大的房间里的一张廉价的塑料办公桌后面，在看见他们之后，她先是疑惑地歪了下头，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放下了爪中刷着的手机。
“真是的，又是你应付不了的俩投诉的？”
店长的声音有些尖利和沙哑，充满着不耐烦，但非常洪亮，而在她起身往他们走来时，步伐和表情都显得十分随意而傲慢，让芃伊和洛泽感到了些许不适。
那只薮猫很快就站到了芃伊面前。她的身高若不算双方的耳朵的话，和芃伊刚好一样，正好能和她平视。
“怎么，是吃出虫子了，还是吃拉肚子了？”
薮猫没好气地问道。
那只獾在芃伊和洛泽开始解释之前，就赶忙先把店长拉到了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店长马上就变得殷勤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把他们请到了房间的一张还带着异味的长沙发里。
芃伊没有直接问那只狐狸有没有出现在这，而是先简单了解了下这店的情况，然后询问了是否有监控——据店长说，店面最近在升级改造，新的监控还没来得及装。
到这时，芃伊才开始询问起今天是否有狐狸来这里用餐，当然，这些问题是由那只獾来回答的。
他记得确实有过几只。芃伊这时开始询问起他们的穿着，但獾记不太清，只能勉强说出一点，在看他回忆得差不多后，芃伊就缩小了范围，开始描述那嫌疑狐狸具体的着装，但这反而让獾确定了自己没接待过穿成这样的狐狸。
这时，芃伊便把重点放在了狐狸的年龄和她已知的一些外貌特征上，依然是先让对方尽量回忆和描述，在他回忆不起更多之后才给出狐狸的具体样貌——这次，獾表示确实有这么一只狐狸，有一定年龄了，但依然矫健，是在午饭时间，顾客最多最挤的时候来的，但他仅仅是瞟到了一眼。
接下来的询问是针对店里的几名服务员，芃伊把他们一个一个分别叫来了房间，然后用着和刚刚差不多的问法把他们都问了过去，但他们全都对那狐狸没任何印象，更别提她有没有在这与谁会和过这件事了。
整个询问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期间店长一直和一个雕塑一样，稳稳地、安静地站在旁边，爪子拖着下巴，两个大大的耳朵保持着高高竖起的状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整个询问过程。
在最后一个服务员离开后，店长立刻抬起了爪子，啪啪拍了两下。
“哇～原来警察是这么办案的呀，真是可爱！”店长的声音又变得轻浮了起来，“两位干脆在这吃饭吧？我可以请你们吃一餐哦。”
经她这么一提，芃伊和洛泽才终于感受到了肚子传来的饥饿感，于是马上对她点了点头。
“看来没什么收获啊……”
坐在一个靠窗位置上等着吃大餐的洛泽，看着他对面那只显得有些担忧的兔子，轻声说道。
“只能指望副局长明天会给我们些线索了。”芃伊叹了一声，说道。
“你觉得这家店有问题吗？”
“我觉得没什么嫌疑。他们选在这碰面，我怀疑是和我有关系……”芃伊皱着眉头，看向了窗外，看向他们的公寓，此时他们客厅的灯是打开着的，估计是晨熙和晨光那俩鹿今晚又没课。
“这里算热闹的地方了，他们总不能在这对你动爪吧……”洛泽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道，“难不成她躲我们家里了？！要不咱摇点同事过来？”
“不……副局长刚给我发消息了，说让我放心，他派了专员保护我。”芃伊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等我回家就知道了。”
“呃，意思是要来咱家搞贴身保护？不至于吧……”
“等会回去了就知道了嘛。”芃伊咂巴了下嘴，眼睛飘向了那个端着盛满食物的大盘子，正向他们走来的服务员，轻笑了一声，“咱们先吃饭吧！”
很快，他们俩的餐桌就被摆上了一大盆浆果拼胡萝卜、两碗蔬菜沙拉、一锅南瓜粥，还有一整只炸鸡和一整只烤鸡，配上一大扎苹果汁……
就在芃伊和洛泽一边囫囵地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手机，偶尔聊上几句新闻的时候，刚刚的薮猫店长悠悠地从二楼走了下来，安静地飘到了前台处，站在了那只獾身后，而在店里四处走动着给顾客倒水的郊狼，在看见店长之后，也慢悠悠地跟了过去，最后一起挤在了前台，看着远处的芃伊和洛泽。
“岚析，时间够吗？”
店长小声问道。
“刚问过她了，够。”獾回复道，“她说她只是撞到了芃伊一下，怎么可能透露出这么多信息？我们才来一天，老家就给扒出来了。”
“确实有趣。无名？评价一下你前队友。”店长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郊狼。
“她已经老了，灵峰。”无名轻摇了下头，“我不建议你再派她上前线。”
“不是她的问题。这说明芃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适应了她的能力，而且没发疯。这很少见，也很难得。”灵峰，那只薮猫，轻摇了下头，随后舔了舔自己的右爪，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咱就陪她玩一玩。我倒要看看她能把自己的能力开发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计划的内容，长官。”
“玩完了再按计划收容呗，反正咱设备都还没装好。服从命令哦，无名。”灵峰瞟了眼旁边的郊狼，对他眨了下一只眼睛，轻描淡写地说着，“等到那时，她肯定会舍不得自己的能力……我们就有机会了。”
灵峰把左爪背在身后，右爪拖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用余光注意着芃伊，一边坏笑着离开了前台，往二楼飘了过去；无名也再次端起了水壶，在餐馆里寻觅起了空的水杯；岚析则依然站在前台，微笑地环视着店里的顾客们，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吃饱喝足了的两只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前，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了。
洛泽明显吃太撑了，一路都在揉着自己的肚子，同时不停地打着哈欠；芃伊虽然肚子也吃鼓了不少，但却没觉得有任何不适，脑子依然清醒着，身体也依然很轻松。
他们俩直到站在了公寓门口，都没发现副局长所谓的‘专员’，这让两只同时感到了一些不安。
一番眼神交流过后，洛泽自告奋勇地把芃伊护在了身后，然后浑身颤抖地用钥匙解锁了公寓大门，把身子探了进去。
门后的景象，让两只一时语塞在了原地。
一只穿着带有防弹背心的特殊警服，全身几乎只有四只爪子和脑袋露在外边的高挑的母白狼就站在客厅里，似乎正在检查着什么。
那只白狼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立刻停下了爪中的活，几步就跨到了那两只面前，然后立正敬了一个礼。
她脸上的洁白色狼毛梳得非常整齐，而且像雪花一样白皙，数根长胡须也是整齐而对称，一起把鼻子衬成了纯粹的黑色，她的两只蓝色的眼睛如看着猎物一般盯着面前的两只，眼神像刀子般锋利，她的两耳高高地竖立着，右耳里塞着一副耳机，其伸出的一根麦克风绕过她的脸颊悬在她的嘴边，而她身上的服装也和普通警服不同，有各类护具的同时还挂着许多装备和武器……
洛泽的眼睛已经瞪得快蹦出来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了好几度，舌头难以控制地露出来了一小截，身体也依然保持着开门时那个如小偷一般的窥视的姿势——从看见那白狼的第一眼，洛泽就被那飒爽的气质吸引住了。
“芃伊警官！洛泽警官！”
白狼的声音非常清晰而有力，且几乎没有波动，就像这个音量是她正常说话时的声音一样轻松。
“我是琼纳斯·梅，首都特战队队员，接到命令来此执行保护任务。”
“你……你好。”芃伊有些受宠若惊地绕过那只依然愣着的灰狼，走到了那白狼面前，握了握她那壮硕有力的爪子，“我是芃伊。”
“她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后，声音的主人就从那个通往卧室的走廊里走了出来——那是一只穿着宽松的白大褂，两爪都背在身后，身体略微弓着，没精神地半眯着眼睛，脸上架着一副特别厚的高度数近视眼镜，左耳完整但右耳缺了一大半，像是被刀整齐地切掉了一大块的的老赤狐。
芃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那个嫌犯狐狸——但除了年龄相似之外，其他的地方似乎都完全不同，这才让芃伊放下了心。
“你好，芃警官。我是首都医学院派来的心理专家，受委托专门来给你做一些……心理开导和治疗。”老赤狐的声音平缓而柔和，脸上挤着慈祥的笑容，缓慢走到了芃伊面前，和她握了下爪：“我叫赤翎。你若有什么心理负担和想法，都可以对我说。”
“我会的……谢谢你们来保护我。”芃伊轻叹了口气，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地看向琼纳斯，问道：“晨熙和晨光呢？之前和我们合租的两个大学生？”
琼纳斯用非常标准的蹲姿蹲在了芃伊面前，让她们之间差不多能互相平视，然后才解释道：“不用担心，已经安置好了。警局会通过补贴确保他们在新公寓里所负担的房租和在这里时一样，你们公费里他们的部分也给了补偿。顺便，我们两个也会和你们一起分摊房租。”
“哇哦……意思是你们要和我们住一起？”没等芃伊说话，洛泽就已经激动地闪了进来，站在了芃伊身边，而琼纳斯也跟着站了起来——芃伊这时才发现，琼纳斯比洛泽还稍微高上一些。
“是的，洛泽警官。”琼纳斯平静地回道。
“好好，很高兴能认识你，还能和你住一起……你看上去就，能力超群。”洛泽痴痴地说着，在说完愣了几秒后，才终于小心地把自己的爪子伸了出去，和对方握了一下。
“话说，‘琼纳斯’听着不像这里的名字。”芃伊在那两只狼握完爪之后，小声疑问道。
“琼纳斯·梅。”琼纳斯转向了芃伊，再次蹲了下来，“我出生于狼齿国，南半球一个军统国家。我在二十年前移民到了这个和平的地方，‘梅’这个姓氏，是队长给我起的。”
“原来是这样……欢迎你，琼纳斯。”芃伊轻叹了一声，然后略微低下了头，“所以，我们要怎么配合你们的工作？”
“是我们配合你们。”琼纳斯轻笑了一下，回道，“我和我的队员们全权负责你的安全，赤翎博士全权负责监视你的心理状态。你完全可以正常工作和生活，在此案告破，并确定你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我们就会离开。”
“哇……那真是辛苦你们了。”芃伊说着，伸出两只爪子和她再次握了一下，同时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谢，然后又走到了那只已经坐在餐桌椅子上休息的老赤狐面前，对她重复了一次动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芃伊、洛泽和琼纳斯就坐在客厅沙发上聊起了具体的保护方式、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一些自保的技巧，随后才聊到了些比较轻松的，和工作无关的话题，但琼纳斯对这些问题答得不是很积极。
在此期间，赤翎依然独自坐在餐桌那，仔细观察着芃伊的言行举止，左爪拿着记事本，右爪拿着笔记录着她的情况；在闲聊结束之后，几只便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但由于芃伊到现在都没有困意，所以她只是无聊地坐在桌上，划拉着她的手机。
就在这时，洛泽悄悄地摸了进来，轻轻地坐在了芃伊的床沿。
“芃芃……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狼啊，我到现在心都还在砰砰跳，睡不着。”
“我看出来你很心动了。”芃伊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机，随后闪坐到了洛泽旁边，对他高昂着脑袋，一副八卦的表情，“你咋没问问她婚姻情况？这好位置要是已经被其他狼抢了，你不白动心了？”
“没敢问……喂，哪有上来就问这个的？”洛泽尴尬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极力不去看芃伊，“况且她等破案之后就走了，特战队又不设在警局里，怕是以后连见都没机会再见了。”
“要个联系方式呗，然后每天聊上个几句？”芃伊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快要贴在了洛泽身上，“然后再送点礼物，想几句浪漫的话，找个漂亮的餐厅……啊，你随便听听吧，只是我的幻想。我对培养感情这事一窍不通。”
“多一窍不通？你难道没考虑找个公兔子吗？”
“我就没在城里见过几只兔子好吗……等哪天我爸妈催我了，我就把年假请光，回老家随便找一个愿意跟我进城，也不介意和你这大灰狼住一起的对象。”
“你要求好低啊。”
“我说了我对感情一窍不通，也没什么兴趣。”芃伊轻轻耸了耸肩，“不过，这可不影响我看热闹。我对你和琼纳斯可很有兴趣，你就大方去和她聊呗？”
“她太出众了啊！我去争取她，那不是鲜花插在那啥上吗……”
“嚯，你这大灰狼可真胆小。”芃伊失望地摇了下头，然后下床坐回到了自己桌前，再次拿起了手机，“不敢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查案子，正好能少分点心。”
洛泽在原地欲说还休地语塞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声自嘲般的叹息声中站了起来，和芃伊互道晚安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