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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的歌》卷II-我的战争 04

Author

Ragn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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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ating:General - Intended for all ages.
  • Publish Time:2024-03-30 11:59

《无名氏的歌》卷II-我的战争 04

Author

Ragnarr


木桌,花瓶,水果,午后的阳光把这些事物照进了一幅油画。不不是午后,现在是什么时候?

拉格纳往窗外看去,落日鲜红的余晖烧得他眼睛疼。

原来已经是黄昏了啊,拉格纳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总是会这样无意义地发呆,一待就是一下午。

咚咚。

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了窗户边一动不动的狮子。

“有消息了。”

“什么?”

“你上次托我去调查的那个。”

狮子立刻站起身来,他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自己所剩无几的亲人。

“他们都不在了。”

话刚出口,鸿能感到气氛瞬间冰冷到了极点。明明没有谁犯错,他还是不由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拉格纳的眼睛。

“是-真的吗?”

“嗯。”

“是真的-吗?”

两步。

拉格纳来到鸿的面前,他扯着鸿脖子上的那块新买的蓝色围巾,竟用一只手把鸿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反复确认着什么,是残酷到不愿接受的现实?还是驱使他前进的执念被突然斩断?在短暂的某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他迅速意识到一些足以让他支离破碎的事实。

面对拉格纳接连的质问,鸿决定保持沉默。

拉格纳松开了手,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的眼神迷离而空洞,看不见周围的世界。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纷乱交错,他试图回忆起兄弟的笑容、温暖的拥抱,但那些记忆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时间似乎停滞了,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却无法产生任何情感的反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仿佛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呼吸。

我知道了。”

令鸿惊讶的是,拉格纳没有像他想象中歇斯底里地爆发,而是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承受这份悲伤。但这是鸿更不愿看见的,他很清楚被假意藏在内心深处的苦痛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亲人分离之痛。可他不懂怎么安慰人,他也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减轻拉格纳心中的痛苦。

“今晚有空的话,来镇子西边的河,我们可以聊聊...”鸿看了拉格纳一眼,留下一句话后轻轻关上了门。

然而傍晚时分,拉格纳并未赴约。鸿坐在河边湿润的草地上,头顶斗转的星空,可他无心欣赏。就在昨天,他派出的搜寻队带回了狮群覆灭的消息和一把染血的黑剑。游历四方的鸿自然不会不晓「武林第一狮」的名号,他认出这是那位将军的佩剑,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现场十分血腥,数不清的尸体铺满了整片草原,搜寻队甚至找到了一条疑似是瑞恩的断臂,却没发现将军完整的尸体鸿没告诉拉格纳这个残酷的真相。

鸿叹了口气,拿起身旁的水壶一饮而尽。如他所料,重建崩塌的信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想起过去手刃亲人的经历,那次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缓和过来,拉格纳需要多久呢?

同一片月光下的同一刻,一头雄狮目光呆滞地在黑森森的山上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要去哪。他看不清眼前的路,被沿路的荆棘割开他的皮肉,但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的身体很沉重,他的心却已没有了重量。

周遭的灌木丛抖动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阴影中快速移动,只是他毫不关心。

“是你,那天想抓我的坏人。”

高高的树枝上,一个瘦小的身影居高临下望着拉格纳,但他并没有吸引拉格纳的注意力。看着眼前的雄狮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他又从这个树枝跳到了另一根树枝上,随着拉格纳前进。

“你要去哪?前面没有路了。”

拉格纳在一处悬崖前停住了脚步,有那么一瞬,他看见瑞恩在悬崖前面朝他挥手。自己如果从这里栽下去,就可以和瑞恩相聚了吗?想到这里,拉格纳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喂!你疯了?”

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没想到自上次见面后这人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掏出腰间的两把匕首,像只迅捷的猎豹般行动起来。

一道白光闪过,鲜红的血花在月光下绽开。拉格纳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双臂上的两道长长的刀痕,悬崖的风呼啸着冲进伤口里,剧痛让他醒了过来。

“你再动一步,你就会死。”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拉格纳的后背。

“那你杀了我吧。”雄狮平淡语气中的绝望让那人感到惊讶,他知道这不是假话。说不定在下一秒,这个疯子就会主动让刀捅进心脏。

“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雄狮反问一句,背后那人沉默了。

“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活着,为了什么。”雄狮淡淡地说着,像在平静陈述一个悲恸的事实,又像在向这个不公的世界提问。

“为了复仇。”背后的人回答他。

……

“是吗,复仇。哈哈我不喜欢这个词呢。”雄狮很清楚,复仇只是为了满足内心杀人的欲望,了却一份执念,但死去的人不会复生,过程中造成的杀戮、犯下的罪孽也无法挽回了。

“真是善良的人啊但这份善良看来也没能阻止得了那群恶魔。他们割开你亲人的皮肉,嘲笑你们的悲哀,你真的忍心咽下这口气?你真的——”

“闭嘴!”雄狮往后猛地挥拳,那个身影来不及闪开,只能拿双刀挡在头顶,恐怖的力量依旧让他倒飞出去。退到远处,他看着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匕首,冷哼一声丢在地上。

拉格纳现在才看清那人的身影,正是白天见到的狼小贼,此刻他身穿一袭黑袍,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凶狠,和白天为了食物仓皇逃窜时的表现判若两人。

“想激怒我,让我去复仇,然后成为你的杀人工具?”拉格纳冷笑两声,他当然看得穿这小子幼稚的算盘。

“难道你不想?”黑袍下的小狼不在意拉格纳的挑衅,在他看来,不想杀人只是为自己的贪婪找的借口罢了,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任何人都会因为天性沾了血,眼前的雄狮也不例外。

“两天后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复仇,那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留下一句话,小狼消失在了森林里。

拉格纳做出了和白天一样的选择,他没有追上去。从听到那个消息到现在,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自始自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可他的心伤也许永远不会愈合了。

 

“你刚才去哪了?”旅馆门前熟悉的人影顿时引起了鸿的注意,他刚刚在河边坐了一会就回到了旅馆,却一直没有看到拉格纳,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不由得有点担心。

“出去走了走。”拉格纳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走进房间,脱下外衣准备洗漱。

“呃这几天没有我陪同最好不要在镇里乱逛。你知道的,两天后的火把节,有位大人要过来,镇里戒备会比较森严。”鸿指了指拉格纳,像是在表达被放鸽子的不爽。

两天后是火把节,拉格纳想起来,那么小狼的「复仇」,难道

“你怎么受伤了?”鸿注意到拉格纳臂上暗红色的伤疤,应该是不久前刚结的痂。

“擦伤而已,没啥大碍。”拉格纳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鸿知道那明显是刀伤,但拉格纳不愿意和自己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糟,难道已经发展到自残的地步了?真是这样的话,得尽早想个法子了

 

盛大的节日如期来临,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在这一天穿上了统一的节日盛装,聚集在佛洛兹镇的广场。拉格纳和鸿一起坐在所谓的“贵宾席”,来往的人里,他已经看到了不下十个种族的人,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他们都是流浪的人吗?”拉格纳问道。

“啊也不一定吧,虽然在这个镇上大部分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但也有和我一样来四海游历的,甚至还有不少的贵族子弟在这里暂住下了,估计都是为了研究「秩序圈」而来吧。”鸿用手掌抵着头,提到那群贵族时皱了皱眉头。

“「秩序圈」?”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镇的秩序环境,人们都很好奇为什么不同国家、不同身份的人可以这么和谐地生活在一起。过去统治者们都是用法律来维护的秩序,如果真有某种无形的默契能让人们互不打扰,也许就不会再有民不聊生的情况了。”鸿露出无奈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

无形的默契拉格纳又一次回想起了部落,任何一只狮子都会以部族的团结为傲,这种团结不是建立在武力上的,而是对他人的尊重和忠诚。

但团结的狮群,为何会在一夜间分崩离析?拉格纳有些黯然神伤。

夜幕降临,整个小镇陷入一片漆黑。人们谈论的声音也随天色渐渐淡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团火,点燃整个夜空。

“砰——”

一声清脆的击石声响彻夜空,周围再也听不到别的嘈杂声。两位袒露上身,头戴「英雄结」的狼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老人们选好的祭台位置边,拿出火镰击打石头取火。由缓到急的敲击声,带动着每个人的心一起震动起来。

 “来了来了!好戏要开场了。”看到不远处猛地升腾而起的火焰,鸿坐直了身子,瞬间来了精神。

人们开始欢呼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象征着节节高升的收成。但接着走来的一位僧侣模样的白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戴着一顶竹撑的帽,外覆薄毡,身着两侧缀鹰爪。披毡为单层,底边缀毡线缨穗,披于上衣外。听鸿说这是毕摩(祭司),那顶帽是祭司的重要法器之一,在毕摩心中,鹰是灵物,可助其驱鬼除魔。

白狼按低帽檐,开始诵读赞颂英雄的经文。听见耳边响起毕摩神圣的祷文,身旁的老人小孩都跟着动着嘴唇。出身不同种族的人们操着各异的语言,低沉、高亢、青涩、老成的语调中是同归的祈祷和祝福。拉格纳不是什么信教之人,但也不由得被这种氛围感染。

Veliki Doremon, molim te, daj mi svoju uslugu!

(伟大的朵阿惹恣,请您恩赐!)

最后一声祷告结束,白狼抬头看着几近窜上天空的圣火。拉格纳看见祭司的眼里满是对这片土地的感恩和喜悦,全然没有他先前所认识的信教徒的狂热。

白狼朝人群中一挥手,众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刚刚击石的狼人推来一个载满火把的小木车,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白狼率先从中抽出一根,放在祭台上引燃。火把上环扎的蒿草飞速化身一条光明的火蛇,让周遭的黑暗退却。

人们再次欢呼起来,飞腾的火蛇是无数种族得以捱过那个冬天的依仗。一只小老虎挣脱妈妈的手掌,兴奋地从人堆里跑了出来。白狼笑了笑,把自己的火把递给了他。随后,大人小孩一个接一个从白狼手里接过火把,再到祭台上点燃。

拉格纳跟在鸿的后面,白狼和鸿高兴地寒暄了几句后,下一个便到他了。拉格纳紧张地走到白狼的面前,他看清了白狼帽上的装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致。

“你是狮群的孩子。”白狼开口。

拉格纳本准备展示自己从鸿那里才学不久的佛洛兹语,但白狼开口竟是狮群的语言。语言是一个族群沟通和传递信息的重要手段,自然不会轻易外传,因此白狼想必是曾拜访过狮群并且赢得信任之人。

“是的您,是?”

拉格纳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想起瑞恩教导他的,直问别族祭司的名字是大忌。

“我是这个镇的毕摩,也就是祭司,至于我的名字,倒不用知晓。”

面对拉格纳直言不讳的问题,白狼依然表现得沉稳。

“火把是古时英雄驱散恶灵的圣物,希望它也能照亮你的内心。”

拉格纳接过白狼递来的火把,不知怎的,他感到很安心。

拿到火把后,人们四散开,游走于田边地角,据说,这是效仿「阿什嫫」以火驱虫的传说。第一天的「祭火」在盛大的游行中结束,跟着鸿,拉格纳几乎走遍了整座佛洛兹镇。

这一晚,漫山遍野都是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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