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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湖边,海边,过去的蓝色阴影,par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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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ublish Time:2018-10-13 20:02

河边,湖边,海边,过去的蓝色阴影,part5



        深夜里,粼澜睡着后小狼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他睡不着,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交流中感受到了快乐,他的心激动地怦怦直跳,想着怎么样才能与粼澜好好相处。不久,天空就下起了一丝丝细雨,6月的雨是温暖又潮湿的,催人欲睡。但是小狼依旧睡不着,因为这细雨勾起了他过去的艰难、痛苦、悲伤又迷茫的回忆。         在小狼过去的上学生活里,充满了歧视、侮辱和欺凌,特别是小狼的小学生活,简直是他一生的阴影,因为他的学校里,学生按成绩来排序,很显然,小狼是学校地位最低的学生之一,地位高的学生欺负地位低的学生一般是不会受到学校的处罚,讽刺的是,霸道无理的行为甚至可以得到学校的表彰。

        小学一至三年级的时候,同学们有时在快要上课的时候把他的课本或者作业偷走,让老师狠狠地训斥他今天又“没有”带课本或作业,并让他站在教室的门外罚站;有时,同学们把墨水泼到他的课桌上,让他不能好好地上课;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跑到他的面前,嘲笑他孤儿的身份和他丑陋的外表,每次听到这些充满歧视和侮辱的语言,小狼的内心十分难过,他曾今向老师诉说过自己的伤心事,但是老师对此漠不关心,他的老师只对成绩好、品德好的学生有交流,像小狼这种品德“不好”的学生,老师们是不会理睬的,久而久之,小狼在受到欺负后只会默默地忍在心里,这样,小狼渐渐地对学校失去了兴趣,成绩一落千丈。

        “学校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欺负同学的!”,三年级的一天,小狼忍无可忍地向他的同学说道,可是接下来却遭到了同学们无端的毒打和嘲讽,还对小狼理直气壮地说打他是为了教育他,就因为小狼的成绩很差而且长得又丑,活该被打。这一天是小狼第一次遭到同学们的殴打,小狼以为不会再有下一次,但他想错了,四年级将会是他最痛苦的一年……

        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同学们变本加厉地欺负小狼,得寸进尺地殴打和谩骂他,从语言暴力到肢体暴力,小狼的同班同学对他几乎尝试了所有的欺凌手段。不仅老师和同学们讨厌小狼,每天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路人都会对小狼投来莫名其妙的厌恶的眼光,“是因为我自己长得太丑了吗?还是因为我太穷了?难道是因为我是个没人照看的孩子?”小狼常常这样想,四年级后,小狼渐渐变得自卑和内向,悲观的情绪在小狼的心里蔓延。

         “呜呜呜呜——你们为什么又要打我?”小狼被打趴在教室的地板上,胸口和肚子已经挨了好几个拳头,学习委员和劳动委员正在对他进行拳打脚踢,“臭小子,我们班半期考试的平均分又被你拉后腿了!我们本来能拿全年级第一的,可恶!我现在就要好好揍你一顿……”学习委员使劲揪住小狼的耳朵,愤怒地朝小狼吼道。这个学习委员兼任学生会干部,学生会干部就是来教育“坏学生”的,他的地位在全校排得上前十,在班上没人敢撼动他的位置,“你这个又矮又挫的家伙,我应该叫上整个学生会的人对你们这些垃圾进行暴力改造!”“求你了,我不想再受到群殴了,五天里我已经被打了十次,你就放过我吧。”“我呸,你给我放尊重点!我的成绩比你好,我比你地位高,你得用‘您’来称呼我!”于是,学习委员和劳动委员又打了小狼一顿……

        四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后,班上的“品德优良少年”在放学的时候召集全班同学把他堵在了教室的角落,用各种粗俗的语言对小狼进行咒骂和诅咒,“笨蛋!你怎么连一道简单的数学题都算不对?你真是个白痴!”“混蛋!你又拖我们班的后腿了!今天我要打断你的狗腿子!”“可恶,你难道就不能再提个一两分吗?”同学们充满着愤怒,无脑地撒在了无辜的小狼身上,“你这个该死的祸害!看我不打死你!”体育委员和学习委员狠狠地把小狼打了一顿,旁边的同学不断叫好,然后一群同学一起把小狼拖出了教室,把扔进了学校旁边的两米深的垃圾池里……

        四年级下学期散学典礼完毕后,班长召集全班同学在教室里面一起共同讨论班级的整个学期情况,当询问到全班同学怎样构建良好班集体的时候,同学们踊跃地回答,学习委员说道:“我们要好好学习,不能像后排那个孤儿一样,上课不带课本和作业本,这怎么能够好好学习呢?”,劳动委员站了起来:“我们不能像后排那个家伙,他的座位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纸屑和垃圾。”“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个团结的班集体,我们要团结,同学们啊,你看看那个又穷又丑的孤儿,真是败坏了我们的形象。”副班长说道,体育委员又跟着说了一句:“我还有一点, 你看那个孤儿,每次运动会从来没见过他参与项目,从来不为班级挣过光,而且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经常感冒,我怕他传染给我们了!”,这时全体同学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赶他走!他不属于我们的班级……”接着整个教室都进入了沸沸扬扬的状态,到处都是“声讨”小狼的声音,只有小狼伤心地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哭泣,哭泣声惊扰了旁边的一个同学,“闭嘴!臭小子!每次考试都是你拖我们班的平均分,每次比赛都是你拖我们班的后腿,滚出去!”一个同学朝小狼凶狠地吼道,“说得对!这个家伙活着就是浪费我们的空气!他根本不能对我们做出什么贡献,我们要他有什么用?”,这个时候,两个同学站在小狼的身后,狠狠地揪住了小狼的狼耳朵,接着拳头沉重地打在了小狼的后背,小狼吭了一声就被打趴到桌子上,然后把小狼推到了地上,用拳头,用脚,使出全身的力对他进行暴打,在殴打的过程中,一根木棍狠狠地敲中了小狼的后脑勺,小狼当场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同学们已经离开了教室……

        四年级的时候,小狼的爷爷一天要从早上六点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根本没有时间来管小狼,任由他自己生活,所以小狼在学校被打的事情爷爷几乎是不知道的。但是到了四年级的暑假,小狼的沉默寡言和怪癖的性格终于开始被爷爷注意到,爷爷意识到小狼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暑假的一个晚上,爷爷在小狼上床后走到他的床边,准备跟他好好地谈心,这时的爷爷,是一个理性的人。大热天里,小狼侧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一个毛茸茸的枕头,眼睛里缓缓地留着眼泪,估计这时,小狼一定很伤心吧。爷爷站在他的床边,和蔼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但小狼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这么热的天,你为什么要盖着被子啊?难道不热吗?”爷爷向小狼问道,但是小狼没有任何反应,这时,爷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然后变得十分严厉起来。

        “呵,你是跟同学相处不好,缺乏关爱吧,瞧你这丑态,大热天这样睡觉难道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吗?没有我的照顾你就不能好好生活了吗?别人欺负你是因为你自己能力不足,又不知道反抗,只知道懦弱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像你这样的样子还想要别人尊重你?”当爷爷对小狼说出了这一番话的时候,小狼的慢慢地看向爷爷,他血红的灰色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湿,“你就知道哭吗?在这个相对公正但不平等的世界里,你的孤儿身份就注定你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受到了区别的对待,难道就这样默默地承受吗?你就不会学会反抗一下吗?懦夫!”听了爷爷的这段话,小狼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如果你都不能跟你的同学好好相处,那么你就是无用的废物,没有情商的木头!”“可是,爷爷,他们是因为知道我是个孤儿,所以才来欺负我的,他们从来不把我当做一个正常的同学来看待,他们认为我……”“我刚刚都说了你是一个孤儿,所以才容易被欺负……”“爷爷我的意思是他们从来都不平等地对待我……”“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实力不够,你先给我提升下自身的实力再谈平等,想要别人尊重你,首先你自己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你好好看看你的成绩有多差!”爷爷说完,整个卧室陷入了沉默,小狼低着头沉思着,爷爷默默凝视着小狼。

        过了数分钟后,爷爷严厉的脸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平静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叹息道:“现在的繁华不过是易碎的泡沫,圣光的光芒,已经由金色变成了褐色,小狼,后面的日子将是整个破碎之洲人民的灾难,我们走着瞧。”,接着爷爷上了床,双方经历一番交谈之后都感到了疲倦,马上就睡着了。

        到了五年级的时候,随着学业的增加,同学们渐渐对欺负小狼失去了兴趣,这对于小狼来说无疑是春天的到来,他以为自己不用再遭受同学的欺凌了,愉悦的心情涌上了小狼的心头,压在心头上的巨石得到了释放,他不在因为待在学校而感到害怕和恐惧。然而几个月后,小狼愉悦的心情已经消散,虽然同学们很少再欺负他,但是对于同学的无视和孤立,小狼感到了寂寞和空虚,没有人关注他,没有人和他交流,没有人认同他的存在,他真的好想要一个朋友啊,可是,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甚至也不想做他的同学……

        恍恍惚惚的,寂寞的,空虚的,小狼度过了孤独又无聊的五年级。

        到了六年级的时候,一些成绩好的同学已经提前去了重点中学,比如说五年级以前天天欺负小狼的学习委员、班长等等班级干部,优秀的同学走了,留下来的大部分是那些成绩不怎么优异并且品德一般的同学,即使这样,小狼也跟他们聊不到哪去。六年级的生活,比五年级的生活更加孤独、寂寞,更加短暂。

        彷徨着,小狼的小学生活就过去了,毕业的那天,他的同班同学用着轻蔑的语气跟小狼说:“你是谁啊?我们班上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同学?”,事实上,同学们早就忘记了他们曾今用了过分的手段去欺凌小狼,因为欺凌小狼的,都是那些“地位高”的学生,他们早就去重点学校了,这些地位一般的学生只是在小狼被欺负的时候凑凑热闹而已,只有小狼自己还记着那些伤痛。

        交融着复杂情感的小学生活与灰色的童年离小狼远去,他的童年,可以说是又灰又阴暗的,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漆黑又沉闷的房间里寻找象征希望的出口,而指引他找到出口的,是那从两侧墙壁微微透露出来的来自那落日的太阳的金色光芒,金色光芒拼命地照射那不远的出口,目的是为了让孩子感到希望和梦想,否则这个可怜的孩子将会被这个无情的房间吞噬,小学的生活留下了复杂的情感,同时也留下了蓝色的阴影。

        而初中的生活,比起小学显得不那么重要,几乎和五六年级的时候一样,每天受到着“冷暴力”,但比起四年级的残酷生活,已经很好了,于是,初中的生活也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他的初中同学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高中的时候,爷爷不再帮他支付学费,小狼拼命地打工赚钱,但还是不幸地辍学了,他有次向他的爷爷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好好读完一个高中?”,然而等到的回答只是一句话:“你已经长大了,学费由你自己承担,我仅仅你的养父,圣光联盟的法律又没有要求我非要给你承担学费,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能怪你出身的时候,你的父母抛弃了你。”,之后,这句话每每回想在小狼的脑海里时,他总是抱怨为什么父母要抛弃他,为什么其他人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家庭,为什么他要自己承受生活的压力。但是,抱怨终究是没有用的,内心的不满始终不能得到宣泄,渐渐地,小狼对生活感到了麻木,对现实感到了迟钝,爷爷成了他每天活下去的希望。

        后面的事情,小狼不想再继续回忆,因为那是一段枯燥又无味的打工经历,满是被人剥削和压迫的经历,当他回想到四年级的生活时,满是心痛与无力,不由得在睡觉的途中默默留下了眼泪。这些事情都已经离他远去。

        现在,小狼想着为什么他的爷爷会再三要求他不要参加狼人革命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也许,爷爷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他的话都是胡言乱语的,但是,一向精明理智的圣光联盟老党员和老干部,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一生的信仰快要崩塌了,并且已经对未来的事情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会在国家剧变后突然变成一个疯子,或许事情的真相,只有爷爷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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