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抚摸着他的耳朵：“那现在，狐狸你可要好好陪着我喽，做的还过瘾吧。”

卢眼神朝下飘了会儿，浓密皮毛里沾染的液体闻起来很清晰，他很开心。

“嗯，阿历克斯你，好极了。晚上，有时间，我们再做。”他小声要求道。

 “哎呀，看来我今后有得辛苦了。”黑猫最后亲吻他一下，下了床，提来水桶和毛巾。阿历克斯为今天费了多少心思啊，虽说目的直接了点。

  细心洗去事后的痕迹，卢自然的把今天路上的事说给了阿历克斯，黑猫很肯定答复不会有元素矿的可能。

  “要是有这事拉尔夫不会让我们来的，他得找家族里别的兽商量。没错了。”

  “奇怪，卡斯干吗跟我说这个。他对我撒谎犯不着啊。”

  “给了借口，他来开抢的时候顺利点。别忘了我们都是土匪啊。”阿历克斯拿杯水给他，说出的话很现实。

  卢暗暗决心要快点提高枪法，真要和警长他们打，相当没底啊。他们这里能打的就几个，剩下的要么是工人，要么是镇上来赚点薪水的。实力悬殊。

  他们抽了会儿烟，享用完属于他们的几分钟。穿好衣服，卢接到警报，风沙又来了，他与尼克要去防备有兽偷溜进来。其余成员接到命令要回屋待着。

  一开门，卢差点以为他传送到了别处。漫天的枯黄色，工地完全不见了，大小石块飞的比垒球快。他关上门，很想告诉拉尔夫这气候没兽进得来。

  护盾开启，勉强挡住砂砾的侵袭，他废了不少力打开温室上的盖子，掉了进去。里头很黑，中间是二十米见方的土壤层，四周是水泥地。打开战术灯，他听到尼克的呼叫。

  这些温室依靠半圆形通道连接，看起来像迷宫，搞清楚编号走起来不难。玻璃没来得及铺设，现在用的钢板做盖子，一点光透不进来。他发现了没吃完的午餐，看来风沙来的突然。

  拐过几个弯，黑暗里尼克出现了。交给他一套亥博龙产的冲锋枪。这下得欠拉尔夫不少费用了。

  温室之外有个监控室，那里的摄像头倒是能运作了。尼克给他展示了所有镜头的位置和修好的通道方向。和他认为的一样，尼克不觉得有兽可以在这种天气下跑进来。地下的建筑也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我们轮流值班，一班八小时，仓库和矿井那的监控多注意。卫生间在那边。吃的轮流去厨房拿。我先睡了。”尼克简单交代完铺条毯子睡在了地上。

  哇，这工作轻松。他熟悉下监控范围，心想原来这家伙放松下来并不那么生硬了嘛。

  吃起桌上披萨，卢兴致勃勃观赏酒吧里的斗殴。嗯，这才叫酒吧。豺狗和一群蜥蜴狸猫混战起来。至于原因，谁在乎啊。

  本恩倒淡定，见惯的样子，只守着吧台，不过手里拿的枪。豺狗们很狡猾，尽管喝的东倒西歪的，他们总能好几个打一个，干翻后收拾下一个。酒吧斗殴的规矩，拳头和酒瓶尽管用，不准用枪。否则酒吧老板和警长们很乐意打爆你的头。看着热闹，很少死兽。

  鲁道夫正起劲的抄起椅子敲某兽的头，身边豺狗们起劲的啃咬别人的脚。打到兴起的狸猫灌上瓶酒重回战斗。祝贺你本恩，你的酒吧正式开张了。

  外头狂暴风沙丝毫未影响他们，所以打斗快结束时最先出门的倒霉鬼卷进了风沙。卢调动镜头去追踪，不料一同吹跑了。

  只是，镜头乱晃中，卢不是很肯定的见到某种装置。他熟悉的黄色涂装，刷在装甲板上那种。他急忙努力调整方向，当然第二眼看不到了。

  他跑出坑道，压抑住恐惧，告诉自己很可能看错了。机器人同样不可能跑进这种风暴。

  护盾功率调到最大，他很尽责的去搜寻失踪的醉鬼。狂风透过护盾吹得他站不稳。艰难跋涉数分钟，他了解到不可能找到那个兽了。好吧，不是我见死不救，我救不到啊。

  拉尔夫选择建材倒良心了一回，没有房屋发生倒塌，他使出逃命的劲儿爬回了监控室，一身的沙土。无奈，他只有做个记录而已。

  酒吧里的兽自然没察觉，有力气的还在打，蒙了的倒地开睡。本恩只需要找最后几个离开的兽要钱就好。这样比卖酒更方便。姑娘们聚在角落，窃窃私语评价着他们。

  卢猛然记起要给他们个警告，不然这帮醉鬼全吹跑了可是麻烦。他查下桌上乱糟糟的纸条，找到本恩的通讯器密码。

  “刚才出去的那只兽没影了，本恩你让其他兽风暴停之前别出去了。”

  “哦，该死，他还没付酒钱呢。运气好的话风停下来我们还能找到他。我们这儿卷进风沙以后死的倒不是很多。十个里面能有三个找回来。”

  卢咧了咧嘴，这比例和食物中毒的死亡率比起来确实不高。听到他传达的消息，打架的的兽们失去了兴致，这意味着那个兽的工作量要分到他们头上了。

  卢喝口水，对着墙上通缉令发阵呆。他发现这些兽大都是避难所里的人物。赏金很高，罪名很一致。破坏潘多拉的和平建设。他惊讶的发现那只没耳朵的狼在上面。哈，世界真小。他的罪名是趁火打劫，大概实在想不出理由随便编的吧。

  这张画像他认真看了会儿，余光看见尼克也在看。

  下面他见到了另一只狐狸的头像，别说，画的比本人好看。这回罪名是破坏亥博龙公司建筑，袭击车队。赏金很高。

  拉尔夫他们与亥博龙生意上有往来，同时雇佣着亥博龙的敌人。这些高层人物的决策卢真是搞不懂。他也懒得懂。

  “我的眼睛，是他们拿走的，所以我找回了点损失。”尼克头回说起自己的事。

  “我参加的是达尔军团，对他们不大了解。听说他们更喜欢钱。虽然那帮大公司的有钱兽全是混蛋啦。”

  尼克举起左手，暗灰色义肢动作灵活，看得出性能不差。

  “达尔，和亥博龙一样，富有，强势。来到这里采集资源。他们的军事力量最强。如果你是突击兵，我就不用教你枪法了。可惜强大的身体搭配了一个腐烂的大脑。士兵们再优秀照样垮了。亥博龙呢，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以前还能用利润的角度和他们打交道，如今是个疯子做头领。”

  “那，你打算多久离开？”

  “要看我赚钱的速度了。”

  少有的聊了几句，尼克继续睡了。卢记起达尔的某种很酷的装备。军刀炮塔，完全数码化，扔出去自动成型，双排供弹，两个五百发弹箱。墨绿的炮管火力足以打穿轻型装甲。最厉害的是可以自行寻找敌人，甭管你藏什么掩体后面都没用。只不过，要买的话要比新开一个旅行通道还贵吧。

  有那个，可就太方便了。

  天色变黑，风暴没有平息，卢再次顶风摸到胡狼住处，他们房子外面就是厨房。意外的碰到杰斯抱着烤箱抹眼泪。

  他真的岁数不大，单薄的穿什么衣服都显大。地上滚落脆饼和粗粮面包，这景象配合厨房里暗擦擦的灯光比较吓人。

  “抱歉先生，你是来拿饭菜的吧。”杰斯没忽视他的工作，飞快去加热披萨，从柜子里拿出啤酒。

  卢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你难过？”

  杰斯努力做出不那么孱弱的姿势：“我希望和你们出去工作。可汤姆说我们只有干杂务的份儿。拿枪的事是你们的。”

  卢：“他说的不算错啊。拿起枪，被其他兽打死的可能性可是很高的。也许你的工作比我要好呢。”

  杰斯掀起上衣，皮毛下有块没毛的皮肤。

  “这是我十一岁时留下的。我只比平常晚了半小时回岸上，有个比我还小的兽抢了我。全因为他有枪。”

  卢解下他的手枪，关上保险递给他。杰斯不大明白他的用意，但拿到手枪时他的眼中亮了起来。

  “如果你去求拉尔夫，他会让你和我们工作吗？虽然我是没资格说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了。”

  “不会的，我们是琼斯家的服务者，不是战士。阿历克斯愿意带我，可是那样别人会训斥他的。”杰斯满满的失落。

  卢接回枪，回想起某武器厂商悲愤抗议孩子们负担不起弹药费的说法。荒诞吗，在这里似乎并不。看来他的童年比杰斯正常。

  带回晚餐没多长尼克接替了他，卢马上回了宿舍。

  黑猫抱着他咋咋呼呼，听了会儿他搞懂了阿历克斯说的话。营地里人手招揽的差不多了，耐不住的黑猫要求和卢去外面工作。

  “怎么样，出去以后不用管他们怎么说，要做什么做什么。”

  “你这样太快了吧。好像是我拐跑你一样。况且我们没钱啊。”卢忍不住考虑起实际问题。

  “没问题，上次我留了这个。”阿历克斯从兜里掏出块黄金。这是沙虫吞噬猎物后消化不了的，累积在肠胃里就成了现成的金矿。

  见他没有完全同意，阿历克斯说：“放心了，吩咐下来的工作我会干的，我知道，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会为生活盘算的。当然，有机会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过我们真正想要的日子。好吗？”

  “唉，拉尔夫还真是精打细算，你和他关系挺近的，房租钱也不给一点。”

卢半开玩笑地说。

  黑猫已经和他躺到了床上：“不能那样说啦，我烦他不假，要维持家族生计他节省倒是应当的。我和他谁也管不到谁了。”

  好吧，阿历克斯，你要的，我会陪着你去找。  

 

  他们是在隔天天不亮时出发的，倒不是卢的主意，是拉尔夫叫醒了他们。尽管这只中年狐狸保持了礼貌先敲的门，但阿历克斯直接下床开门的举动暴露了他们。

  结果卢好像第一次进局子的小年轻那样裹在床上不敢下来，阿历克斯则转悠着找内裤。

  “不用害羞，当年我也喜欢过某个兽，不过为了生意我娶了另一个。你们的事我是支持的。反正阿历克斯要去布林克林镇，顺便我去和镇子谈些事情。”斑纹猫的语调挺平和。

  卢偷偷瞅眼，风沙停了，他们辛苦铲去的沙土重新恢复原样。算了，和他没关系。勉强背过身穿好衣服，带好武器，无奈脚软啊。

  你个死猫，凭什么你还是活蹦乱跳的，累的我尾巴都酸了。

  颤巍巍上了气垫船，拉尔夫当驾驶员，黑猫意犹未尽的在他身上啃。卢没精力推开他了，再说其实感觉不错。

  荒漠里十分宁静，卢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苍凉地平线上灯火晃动。这是某些兽捕猎的灯火，沙土中的植物一样孕育出不少物种。只不过头顶上太空站让他不爽，以及那许多的飞船。

  双手环在阿历克斯脖子上，黑猫咕噜噜蹭来蹭去。卢悄悄割点尾毛，给了他。阿历克斯难得羞涩了一回，基本上，这种行为要比婚戒更重要。

  年轻真好，拉尔夫摸了摸戒指。

  穿过片枯萎树林，他们来到镇子上，天色已微微发亮。开到加油站，狼獾夫妇上来为他们加油。他们停好船，见到不远处旅行通道那不停闪着光，一个个兽们来到镇上。这里生意变好了？

  来到只老狼的摊贩前，随便点了三份食物，见新来的兽群扛起不少沉重货物朝银行走去。

  一只浣熊快步走来。

  “琼斯先生，太好了。能在镇上看到您。我和我朋友决定接受您的雇佣。至于布朗镇长，他愿意和您谈谈。”果戈里笑的很专业，让卢怀疑他真的是前军人吗。

  见卢一脸懵逼，阿历克斯耸肩：“这家伙做事比较神秘，无关的兽他从来不会说漏嘴。反正是他和镇子之间的交易罢了。我们瞧热闹就好。”

  他们吃着早餐，跟随果戈里来到镇上警局，同时这也是镇长办公的地方。果戈里并不是卡斯的手下，因为在警局里见到挂了彩的警长时他丝毫没有反应。

  “嗨，那个，卡斯警长，以后我们得常常见面了。你的伤还好吧。”黑猫和他打招呼，老虎先生一时愣神，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进了布朗的办公室。

  约翰。布朗趴桌子上细心临摹某副画作，另一只手拿个放大镜。他的办公室很老气，就像卢搜索电子书时偶尔看到的小说里写的那样。黑色的房间里放有书籍，地图，标本，皮革椅子，到处是雪茄味儿，夸张的是有个烟斗。头顶上挂了个玻璃吊灯。他身后有副画，上面赫然是亥博龙的宣传语。画上是座光鲜的科技城，依水而建，里面的大楼比面包片还整齐，兽们信庭闲步。

  猎豹描绘的是那副画作的一部分，不得不说他的手法相当好。他们等了会儿，果戈里轻声提醒布朗镇长有兽来了。

  和上次同样飘在空中的轻傲，他摆个手势，果戈里并不是很情愿的拿过椅子。卢和阿历克斯站在拉尔夫后面，自觉像俩二流守卫。

  “欢迎，琼斯先生。你们的资金和技术对布林克林镇起了很大用处。镇民们得到了食物和工作，我必须要挑个好日子来宴请你们。”

  拉尔夫双手放膝盖上摆弄手指，一小截爪子伸了出来。

  “过誉了先生，我们只是赚点生活费。对于镇子的善意我很欣慰。其实卡斯警长不需要担心马蒂尔农场的安危，我们可以保护自己。另外，与其他部落的交往，布朗镇长能给点经验吗。”

  “经验并不总是有用的。这是个野蛮的星球。我们带着文明的面具来到这里，然后打个粉碎。我尝试过平等的交往，问题是，他们更喜欢用子弹来谈判。不过这不会持续下去的。琼斯先生，和我合作吧，有了稳定的秩序，我们才能像模像样的活着。”

  卢开始走神，布朗镇长像极了他的历史老师，说一些又大又空的话。

  两兽高来高去的交谈，里面有火药味，彼此提着某种条件。

  “那，就当是我的礼物，果戈里是个不错的战士，他会作为你的助手前往马蒂尔。当然，这两位要在镇上活动我不会阻止的。他们甚至可以住下来。”猎豹倒上酒，将其中一杯推给拉尔夫。他端起杯子，很专注的看着拉尔夫。

  听着不大对味儿，这猫是拿他们俩来交换来了。先生，我可没学过做间谍啊。看眼阿历克斯，没有抓狂的征象，那就罢了。

  清脆的碰杯声，拉尔夫很享受的品尝这杯葡萄酒。

  果戈里提起一大叠通缉令，公事公办的来到他身边。拉尔夫拥抱下阿历克斯，卢一下感到了他们间的关系。分开看不觉得，靠近后阿历克斯完全是个毛头小子的感觉啊。

  原来这样，拉尔夫同意镇长安排兽进种植园，换来他们在镇上的安全。拉尔夫说他还要去下银行，阿历克斯和他自由了。

  警局大厅里有兽打牌，卡斯的手下正暴打某个犯人。老虎先生包扎完毕，地上暗紫色血迹十分扎眼。他恨恨瞪着黑猫，卢担心他会不会扑过来咬掉他们的头。不过桑切斯表情友好，冲他摆摆手。卢微笑着回应，心想镇上的兽矛盾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