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描绘那个清晨,必是一片群青色,有淡白从蓝色厚窗帘缝隙流出来。灰漆的铁架床轻响,坐起身的已不再是人类,我看见毛皮与尖锐的指甲。
这病只在新闻里见过,野兽化。我理性得不行,翻下床,真的轻得像猫。粗糙在裤子上剪了口子放出尾巴,轻快,于是我收拾东西直接跳过学校外墙逃了。家长商谈与医院咨询双线并行。
病是遗传相关的,大概不是有害身体的类型,如此被告知,家中休息一天回去上课。
我那日这样理性,那夜却做着奇怪春梦。微小的我,被粉红色的肉壁环绕,同学的声音跟我说话,有微妙的快感。如此,我在发现自己脑袋变成兽类之前突兀明白了我对那位友人的情感。
妈的为什么,我好快乐又好痛苦,妈的。我指望那个女人能选上这只雌猫吗?为什么要屡屡为她帮忙?为什么?我有爪子的那一刻就把心给抓碎了。
我离开那里很久了,说起来已经忘了为什么如此喜欢了,究竟。今夜伤疤又一跳一跳痛起来,那人很好,很快乐,跟朋友。
我关在屋里,拽自己的毛,不是完整的猫也不是完整的人,受着孤独折磨又受着社交焦虑。大家都会来摸我的毛,但我有几个伙伴呢?有人真正需要我吗?悲哀的咆哮更饱满了,这是唯一的好处,我又审美自己了,可怜人。
为什么我是一体的?为什么我的猫不分身出来,把主人咬断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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