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魔法和科学共同存在的兽人世界。一开始由于宗教的影响，兽人们只研究魔法，渐渐的魔法成为一门学问，在1200年前（公元800年，现在公元2021年）开始高速发展，诞生了很多著名的魔法师，莉莉安（公元836-919年）就是其中一位。1000年前（公元1000年），兽人们也开始对科学的探索。800年前（公元1200年）科学也成为一门学问。这两百年间，魔法和科学尽管有冲突，但是都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在根源上有相同的地方。所以在科学学科成立后，魔法和科学的辩证统一也开始被人研究起来。400年前（公元1600年），经过人们的不断努力，出现了魔法和科学技术的结晶学科——魔法器，在前人研究的肩膀上，魔法器的理论和设计领域发展迅速。但是就在100年前，三门学问的发展双双进入瓶颈，处于停滞的状态。当代魔法和科学是两门必修课程，在后续的学习中会选择主修魔法还是科学，或者是两者兼修的魔法器学科。

魔法的施展需要口诀、法阵和特定的法器或祭品。魔法越简单，需要的条件越少，其中口诀是最基本的条件，法阵次之，法器和材料为最后。不同种类的魔法的学习和使用会受到自身难度、道德法律约束。比如最难的空间和时间类的魔法，发动需要巨量的魔力、复杂的法阵和特殊的法器，甚至还有祭品。而最简单的是精神类魔法和操纵物质类魔法，只需要口诀和法阵，很少用到发器。魔法学科的整个体系至少现在是这样。

很显然，库尔精通魔法、科学和魔法器三个学科，毕竟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和旅行。现在安定下来后，他的工作也成为一种学习模式。今天白狗和以往的周末一样，在图书馆查阅其他文献和书籍，直到晚上关门。

“您好，库尔·库斯先生。”一声问候突如其来出现在库尔的耳朵里，准确地说是打进了库尔的听觉中枢。

库尔不由颤了一下，又快速冷静下来。一部分注意力继续用于做着笔记，另一部分顺着魔力的味道找到了施法者的位置。解除自己的精神封闭后，礼貌性用通讯魔法的回复了一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库尔抬起头，看见正前方一条龙兽人正盯着自己看，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和这里轻松的学习氛围格格不入。

“库尔先生，打扰您的学习时间实在抱歉。我是桔梗组的干部，我们组长想见您一面，希望您愿意屈尊。”龙兽继续用通讯魔法和库尔交流。

“对于贵组组长的邀请我很荣幸。但是很抱歉，因为茶馆绝对中立的立场我不能接受。”库尔端坐着回应道：“请回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但可否赏光和我做些学术交流？抛开我们身上的一切立场，仅仅是两个学者之间的学术探讨。在下瑞克斯·白戈，专攻空间魔法和魔法器的研究。您之前维修的魔法器就是我设计的。”

库尔思考了一会，回答说：“好的，稍等我收拾一下。我们要不去三楼的咖啡厅吧。”库尔看对方心怀诚意也不好拒绝，而且瑞克斯能突破自己的精神封闭并施展通讯魔法，可见他也有很强的魔法修为。

咖啡厅里，瑞克斯请了库尔一杯，坐在库尔对面先开口道：“如此小心，一直开着精神封闭，是在提防着谁吗？”

“习惯居安思危了。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龙兽的嗅觉可不亚于犬兽，那件魔法器上还有你残存的味道。对于那件魔法器，你觉得怎么样。”

“射程上超越了普通步枪，而且这是我见过的使用魔力消耗最小的空间类魔法器。这是你的研究吧，如何减少施展空间魔法时的魔力消耗。”说完，库尔喝了一口咖啡。

“看来你对我的研究很清楚嘛。”瑞克斯有些许惊喜。

“你发表的文章我基本都看过，很有意思。”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文章了。那我猜猜，你一开始是研究精神类魔法的吧，如此坚固的精神封闭，没有三四十年的坚持是做不到的吧。”说到这里，瑞克斯有些许惊喜，没想到可以和了解自己的同行萍水相逢。

“既然是你那边制作的魔法器，为什么要送到茶馆维修。而且重新做一个会更省时省力。”

“首领喜欢这把枪，虽然他用不了。我们也觉得重新做一个更快，委托给茶馆也只是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而且现在马上就能量产了。另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猜得没错，我原本是一名精神类魔法研究者，但是为了谋生才转去学的魔法器。那明明是国家级魔法师的你，为什么不继续研究反而去做黑道了？”

“这个嘛，”瑞克斯瞟了一眼四周又重新看着库尔，小声说到：“我想得到莉莉安的遗物，尤其是她隐退后的。”

库尔也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理解，你们国家级魔法师不是能近距离接触她的遗物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现有的遗物都已经被彻底研究透了。对现在有极大影响的也就三本笔记，是关于魔法施展原理的探讨、实验验证，最后还有基于这个原理对于魔法的新探索。你能想象吗，这三本笔记的作者是一千多年前年仅三十多岁的女性魔法师。只可惜她年纪轻轻时就隐退了。”

“所以你离开当时的平台进入黑社会，是想通过黑市获得莉莉安的散落在民间的遗物对吧。”库尔顺着瑞克斯的话推测着。

“那当然。而且那里的研究更加自由，不用受国家管控。曾经我的研究抢了其他空间魔法器制造厂商的生意，协会还扣了我的研究经费。”

“黑社会还有研究所？”库尔好奇地问。

“当然。我们组长之所以这么想见你，就是想把你拉进研究所。而且我也是这间研究所总负责人。”瑞克斯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接着说：“可惜，你拒绝了。”

库尔也喝了一口咖啡，轻松地说：“我不在乎这些。我现在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会对莉莉安如此着迷。”库尔挺直了躯体，准备洗耳恭听瑞克斯的讲述。

龙兽人转过头，将双臂抱在胸前说到：“我都说了怎么多了，也该你说说你了吧。”瑞克斯将躯体前倾，盯着眼前的白狗说：“现在的社会都只记得大魔女莉莉安，少有人知她还有一个精神类魔法专家的丈夫。我记得她的丈夫也是一条白狗。”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库尔有些惊讶地打断了瑞克斯。

“当然了。”瑞克斯继续说着：“我在黑色上市上买到一摞书稿，发现它的原主人和莉莉安有些联系，后来连推测带占卜的，发现是莉莉安丈夫的遗物。看见你又是白狗又是精神类魔法研究者，我差点以为你是他的转世。”

“魔法都没这么邪乎。”库尔调侃着，端起手里的咖啡说：“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因为学术不端被当时的魔法协会除名，研究成果也被剥夺了。”说到这里瑞克斯叹了口气，说到：“身为精神类魔法研究者的你，研究方向不妨和我说说吧，我查阅了很多数据库都没有找到你发表的文章，而且，”瑞克斯停顿了一下，再次拉低声音说：“登记的魔法师名录里都没有查到你。”

“你不觉得你话题转得太硬了吗，就像你的鳞片一样。”面对瑞克斯的质问，库尔先是吐槽，又看着他黄色的眼睛平静地说“我的研究方向是精神控制，如何短时间内提高突破精神封闭的水平。”

“然后呢。”瑞克斯继续追问。

库尔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这条龙在期待着什么，再扯话题会遭到怀疑，便用通讯魔法将想说的传入瑞克斯的脑内：未成年时我偷渡到这里，因为没有身份，就在地下学堂学习魔法和科学，所以我就没有被登记。研究精神魔法是兴趣使然，而进修魔法器维修是为了谋生。之后查得越来越严，我受牢狱之灾已经是迟早的事。经过多方打听我了解到茶馆这个地方，最后掌柜收留了我，并给了我假身份。

库尔看着瑞克斯处理完接收到的信息，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完，表现出些许如释重负，说：“这就是你查不到我的原因。”

“了解到这些我很遗憾。”对于库尔的过去，瑞克斯习以为常了，毕竟在黑社会里见过很多因为各自痛苦的过去而不得不站在社会阴暗面的兽人。但是库尔这样已经坦然接受过去的兽，瑞克斯见过的很少。

“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我想我该回去继续看文献了。”

“好的。”

瑞克斯和库尔就此分别。当库尔用魔力探知确认他已经离开的时候又重新开启精神封闭。精神封闭是一种防御所有精神类魔法的魔法，比如幻术、读心术和精神操纵等，当然通讯魔法也是。就算没有刻意练习，精神封闭和突破精神封闭的能力也会随着魔法修为的增长而稍微加强。并不专攻精神类魔法的瑞克斯能突破库尔的精神封闭，说明他至少有一百二十多岁，正值壮年期。

“长寿种，明明能碰到都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库尔在心里暗暗抱怨。要是精神封闭做得太过会遭怀疑，所以选择短命种族的最高水平还算合理，但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一条龙。而且自己的日常行踪也被掌握或者被监视，最好的证据就是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能在图书馆找到他。更要命的是，曾经被自己遗忘的书稿居然被它找到了，早知道就拜托茶馆帮忙回收了。

“莉莉。”库尔暗暗下定决心。“至少这次让我做一回橡树，而不是一只鸟。”

 

 

作者：啦--buff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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